撬开第一个人的嘴巴之后,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。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,为了避免夜长梦多,谢文赋直接让心腹秘密将证据全都送往京城。与此同时,他也给太子那边递了口信,让对方帮忙打点。
私兵那边的情况由谢文赋在把控着,客栈里同样不安全。三皇子那边一直没有放弃毁灭证据,可惜的是,他豢养的这群私兵被现得太过突然,灭口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。
甘棠的强效迷药成了人手必备的防范用品,每天晚上门窗上搞一点,只要不把自己药倒,对方基本上就毫无办法了。
等到甘棠等人回京时,前后抓了四拨刺客,三皇子相当于是自己将证据送上门来。
回到京城没多久,三皇子与其生母都被秘密处置。皇帝到底还是仁慈,没有将事情真相闹得沸沸扬扬,而参与这一次行动的相关人员该赏的都得了赏。
甘棠这一行人的赏赐,是长公主特地叫她到府上去取的,田契、地契之外,还有京城中的好几个铺子,算不上多,但种类丰富。
甘棠没有推辞,直接就把东西收了。她知道,谢文赋在这件事情上成了获利最多的人,长公主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量,都会对她这个幕后出力的人给予嘉奖。她不收,反而会让长公主觉得她是不是还在图谋其他。
见甘棠将东西收下,长公主脸上笑意更盛,一边还说着:“听文赋说,他找到你和你兄长时,你们都挺狼狈,想来这一趟也是辛苦得很。本宫还以为,你会多休息一段时间,却听闻一回来,医馆就重新开放了?”
“在等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休息了半个月了,我和哥哥也没受什么伤。”
甘棠笑笑。
“对了,这段时间刚好有人问到本宫这儿来,本宫便带个话。”
长公主招了招手,一旁的侍女立刻奉上托盘,只见托盘上有几个卷轴。
甘棠看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,眼皮子都在跳。这不是要准备给她说亲吧?
长公主摊开卷轴,介绍着:“这几位,都是京城里的好儿郎,虽说有两位是家里的庶子,却都有功名在身。你一个女儿家,在外奔波劳累,多多少少还是要为以后考虑一番的。”
对于甘棠的婚事,许多人都在关注,可大多数人也就是顺口提上一嘴,并不像长公主这般还主动来给她撮合。
甘棠抿了抿唇,想着应是她这次小小利用谢文赋的心思多少被察觉到了。长公主无法确认她的想法,不知她对谢文赋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,所以想在趁着这次机会将所有的苗子都掐死。
嫁人必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嫁的,甘棠最近对胡梦寒制作的毒药兴趣高于一切。男人嘛,先靠边站吧。
不过,表面上甘棠还是客客气气地跟着长公主看了好几幅画像,免得惹到这位心里不痛快。
当天回去以后,甘棠就和其他人把话给说开了:“京中形势复杂,来的这段时间,我过得比在凌城时还要战战兢兢。算了,这地方不适合我。医馆开着,你们要是谁想接手便接吧。”
毕竟医馆里还有一些医女在,她们都是想要学医的,甘棠就算急着要走,还是得给她们找好后路。聂清漪才来京中没多久,花花世界没看够,合计了一番后,她决定在京中再多留一段时间,她这一留,叶心远便也准备留下。有他们两个坐镇,甘棠一时半会儿确实不用担心医馆的情况了。
胡梦寒说着要考虑一下,却在当天晚上敲响了甘棠的房门,问她:“子璇姐,你现在想好要去哪里了吗?”
“还没有,走一步看一步吧,天下之大总能有容身之处。况且,人生处处是旷野,美景遍地,何须将自己拘泥在一处呢?”
甘棠说着,也在暗示她,“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,就大胆去走走,凭你的本事,一般人算计不了你。”
老实说,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其他人走不走的,甘棠都觉得无所谓,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选择。可这些人里,她最不希望胡梦寒留在京城,免得哪天遇到了知道她身份的人,又让药王谷陷入困境。
只是,这话甘棠没办法放在明面上说,毕竟胡梦寒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晚才来到京城的,还没好好感受京城的繁华她就要把人带走,说出去真是不像话。
胡梦寒仔细考虑着自己的去向,也将甘棠的话听进去了。她虽然很早就从药王谷出来到处历练,但她大多数时候都跟着叶心远,自己则很少在外单独行走。她不会承认自己不行,却也知道在她面前还有很长一段路,全看她有没有勇气踏出去。
甘棠做完决定后,很快就又开始收拾东西了。
聂萝选择留在京中,临走时,她还抱着甘棠小声说着:“姐姐,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,我都会在。谢谢你,给了我一个家。”
聂萝以前一直是个小大人的性子,在面对别人对她的好时,很有负担。倒是聂清漪来了之后,经常带着她到处玩闹,让她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。
甘棠察觉到聂萝和聂清漪的性格很互补,而且聂萝跟在聂清漪身边比跟在她身旁更合适,所以她才主动和聂萝提起,让聂萝留在京城。
当然,私下里甘棠也和聂清漪说过,等到聂清漪要走时,要是聂萝想跟着,便将聂萝送回药王谷,到时候她去接人就是了。
只是不知怎么,聂萝好像误会了甘棠的想法,觉得自己是被留下来守家的那一个。
甘棠轻轻摸着聂萝的脑袋,对她嘱咐着:“我收留你们的时候,没有想过要让你们来报恩或是什么,从始至终都是如此。你是聂萝,代表的是你自己,如果哪天有了更想去的地方,我希望你能张开自己的翅膀。”
聂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表示已经将这话记下。
这一次离开京城,甘棠没有再去和其他人辞别,她不想把事情闹大,走得静悄悄。